餐桌上的危机：你也摄入过多卡路里吗?
概要
俄乌冲突突显当前粮食生产和消费方式不可持续的问题。全球人口增长为粮食系统带来更大的压力，我们急需建立一套具有弹性和包容性的粮食生态系统，以满足世界各地不同的温饱需求。面对餐桌上的危机，投资者可透过投资于全球粮食生产、销售等相关企业，缓解风险同时也掌握投资趋势。
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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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不单只是营养来源，更与人类的健康、发展和福祉息息相关。当前的粮食系统在两方面表现不尽理想：(1)如何公平地分配粮食給全球人口，(2)支持生态系统自然再生。
地球上有数以百万计的人营养不良，然而生产的粮食当中约有三分之一被浪费掉。¹ 此外，联合国预期俄乌冲突或将引发全球粮食危机，部分国家出现20年来最快的通胀：其中一个例子是植物油价格上涨近30%。
若不落实粮食系统转型，我们可能无法实现《巴黎协定》和联合国的可持续发展目标。粮食相关行业不但排放大量温室气体，而且在社会层面带来影响，尤其预估2050年世界人口达到100亿，粮食分配需要更公平和更稳定。投资者在其中可担当重要角色，引导资金建立更可持续的粮食生态系统，并推动改革转变，迈向一个更具包容性、更公平的未来。
＂包容性＂是让粮食系统稳定且可持续的核心
自1947年以来，人类的平均每日热量摄取量上升34%，但全球生产的粮食实际上足以满足不断增长的人口的需求。2 然而，全球约有8亿人需要忍受飢饿，30亿人无法负担健康饮食。3 我们目前偏离了联合国定下的2030年零飢饿目标，该目标旨在所有人⁵均能享用充足的食物。4 至2030年，预期将有8.4亿人遭受飢饿之苦，另一方面却估计有20亿人超重或肥胖，有高风险罹患非传染性疾病。全球失衡显而易见。
这并非新的挑战，但新冠疫情、地缘政治风险和极端气候事件愈趋频繁暴露粮食供应链的脆弱性，以及粮食不安全。乌克兰是数百万吨玉米和小麦的生产国，这些在南亚和撒哈拉以南非洲等地区是主要粮食，此外，冲突发生后也让妇女和年轻人缺乏获得健康和可负担食物的机会。建立一个能覆盖这些人口、惠及所有人、更具包容性的粮食系统十分重要。
实现粮食系统深度转型需要意识到这是联合国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核心。转型至可持续粮食系统可将社会、环境和全球经济联系起来，以进一步实现其他可持续发展目标。
图1：粮食的核心角色 — 与17 个可持续发展目标息息相关
资料来源：安联投资及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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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粮食生产威胁气候稳定和生态系统韧性，是导致环境退化和地球负荷过重的最大单一因素。」 资料来源：EAT-Lancet委员会Johan Rockström博士，2019年1月 |
维持地球能负荷的粮食系统
2009年，科学家们将人类可以安全生活及发展繁荣的界限称之为「地球边界」。6 我们已超越了九个界限中的六个（见词汇表），但世界80亿人口中只有不到一半能够获得均衡饮食。一个关键问题是，至2050年，我们如何在不对气候和地球边界施加额外压力的情况下养活增加的20亿人口？这项挑战无疑是巨大的：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估计，在2050年或之前，我们的粮食系统将需要用更少的资源增加50%的粮食生产。
目前的粮食系统陷入了试图提高农业生产力，同时破坏土壤并导致农作物减产的两难。为了扭转这种局面，我们必须尽量减少粮食生产造成的危害，同时加快积极恢复农地、保护生物多样性，以及减少排放。这就是再生农业的概念。
图2：养活全球人口对地球造成影响
粮食消耗及饮食的全球变化
要持续养活世界不断增长的人口，其中的关键是我们消耗了什么以及消耗了多少。这涉及三个议题：粮食损失和浪费、更健康的消耗及替代高排放量的食品。
全球大约有14%的粮食在收割至零售的过程中损失，估计占全球粮食总产量的17%被浪费。7 粮食损失和浪费估计占全球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8-10%。8 此外，据粮农组织估计，粮食浪费每年造成的经济、环境和社会成本高达2.6万亿美元。因此，我们需要认真思考是否有需要大幅增加粮食生产。相反，我们如何才能建立平均和公平的粮食生产和分配？并将任何可能被浪费的食物送回有需要的人身上？
一些人缺乏食物，另一些人却摄入过多的卡路里，这对全球医疗资源构成双重压力。2019年，EAT- Lancet委员会发表了饮食建议，以「促进人类健康和支持环境可持续性」，同时指出不跟随这些饮食建议的风险。9 一年后，该委员会提出有关饮食建议的可负担性研究，研究结果有三个重点：过渡至以植物为主的饮食、将糖消耗量减半，以及肉类消耗减半。10
最后一个目标是我们需要以不同的方式消耗蛋白质。全球对蛋白质的需求正在上升，主要是动物性食品（包括肉类、奶制品和鸡蛋）与植物性蛋白质相比，动物性蛋白质消耗更多能源、土地和水资源，但卡路里效率却较低。每提供动物100卡路里热量，肉类或奶制品所产生的热量却只有25卡路里。最后，过度消费肉类与肥胖水平上升及患上非传染性疾病的风险增加有关，导致政府的财政成本显著上升。
图3：从当前的饮食习惯转向健康和可持续的食谱
资料来源：安联投资。*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2018年），**EAT-Lancet委员会地球健康饮食（2019年）， 地球健康饮食并无规定确切的饮食。均衡健康饮食的组成因个人需求、文化背景、当地可用食材和饮食习惯而异。
粮食带来的投资趋势
投资者在可持续粮食转型和实现全球可持续发展目标方面发挥重要作用。世界经济论坛估计，粮食系统11 创新的资金缺口为152亿美元，创新将有助消除飢饿、将排放引致的温度上升控制在摄氏2度以内，以及减少用水量10%。创新对所有17项可持续发展目标以及联合国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的核心优先事项均十分重要。12
根据不同的投资目标，我們可以引导资金发展可持续粮食生态系统：
1. 非财务信息的披露
对于寻求投资不受限制的投资者而言，识别与粮食生态系统相关且不断演变的重大ESG风险十分重要，包括：
- 用水量 – 对用水量和水资源管理的审查愈趋严格，特别是在高干旱风险的地区。
- 健康监管 – 公众健康和粮食安全日渐受到消费者和政界人士的关注。此外，随着与肥胖相关的医疗成本上升，企业可能面临新的法规、广告限制、标签要求、产品召回和禁令，甚至加税的风险。
2. 筛选 — 正面和负面
加强监管或会促使人们关注可持续投资产品中的可持续粮食转型。例如，根据即将出台的MiFID法规，企业需要披露主要不利影响 (PAI)。PAI 8涵盖「对水的排放」，即所投资的企业排放的水污染。此外，许多公司面临披露水资源管理策略和用水强度数据的压力。
3. 专注于创造影响力的投资
为不断增长的人口提供安全、可负担和营养丰富的食物—这三重挑战带来大量创新空间。投资「碳手印」方案的潜力广泛且正在扩大。碳足迹是在运营过程中对环境的影响，碳手印则是正面的改变 — 我们希望在碳足迹以外为环境和社会带来正面的影响。以下是部分引起投资者兴趣的主题：
- 精准农业解决方案
- 循环经济 — 透过重新分配剩余食物、回收厨余用于动物饲料和能源生产，以减少浪费
- 弹性饮食，取代肉类蛋白质和奶制品
- 现有商业捕鱼的替代方案
- 食品包装解决方案
- 可负担、营养丰富的优质产品
此外，粮食对许多可持续发展目标都有直接和间接的影响。因此，可持续粮食主题属于以影响力为重点的可持续发展目标投资策略，这些策略完全透明并有明确目标。
投资者的考量
当前围绕粮食供应和通胀的挑战长期而言可能会是持续更久的威胁，这促使我们以公正和协作的方式重新思考粮食生态系统，创新的政策—包括经济政策、政府政策和法规—必须协调一致。由于数个原因，以下范畴需要高度优先处理，包括改变消费者行为和购买决策、改善粮食来源和管理、优化定价方式以更佳地反映食品选择的真实总成本、促进农业转型，以及制定具针对性的融资计划。
近年出现气候变化、健康和地缘政治事件突显各价值链缺乏韧性，其中最令人关注的是粮食生产和分配系统，这些价值链是经济和社会福祉的核心。由于我们预期未来将有更多不可预测的全球事件发生，现在正是时候为加强粮食生态系统进行投资，创造机会并推动创新，以拥抱一个可持续、公平和具包容性的未来。
词汇表
粮食保障 – 所有人在任何时候均能得到充足、安全和有营养的食物（不论是物质、社会或经济上），满足他们的食物偏好和饮食需求，以维持活跃及健康的生活（1996年世界粮食首脑会议）。粮食安全主要包括四个方面：
- 粮食供应：透过本地生产或进口，提供足够数量、合理质素的食物。
- 粮食获取：每个人均能获得充足资源以购买合适的食物，以达致营养饮食。
- 粮食利用：充足的饮食、清洁的水、卫生设施和健康护理有助每个人达到能满足所有生理需求的营养健康状态。
- 粮食稳定性：为确保粮食安全，人口、家庭或个人必须任何时间均能获得充足的食物。他们不应因为意料之外的冲击（例如经济或气候危机）或周期性事件而承受缺乏粮食的风险。
食物安全 – 在食品供应链的过程中保持食物质量、防止污染和食源性疾病的条件和做法，并保证食物不会对消费者造成伤害。
粮食系统 – 整个粮食价值链上的所有相互作用和活动，从粮食生产和加工到分配和消费。
健康饮食 – 提供足够每种必需营养的饮食，包含较多水果、蔬菜、豆类、坚果和谷物，而盐、游离糖和脂肪的含量较低。健康饮食有助维持或改善整体健康。
营养不良 – 因营养不足或不均衡而导致的状况，包括营养不足（缺乏足够的营养）和营养过剩（获得高于需要的营养）。营养不良会导致健康状况不理想。
弹性食品/灵活饮食/弹性素食 – 以植物为基础的饮食，允许偶尔吃肉，以减少对环境的影响并改善健康。
地球边界 – 根据斯德哥尔摩复原中心的科学方法，2009年引入的地球边界概念定义了人类可以安全生活世代发展繁荣的环境限制。九个地球界限为调节地球系统的稳定性和韧性：气候变化、生物完整性、海洋酸化、 臭氧消耗、大气气溶胶污染、淡水利用、氮和磷的生物地球化学流动、土地系统变化和新型化学品的释放。
2030年零飢饿目标 – 零飢饿是17项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中的第二个目标，根据8个子目标和14项衡量指标，力求在2030年前透过改善粮食 获取、消除一切形式的营养不良和发展可持续农业生产力来消除飢饿 。
1.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
2. 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经Our World in Data）
3. 粮农组织，2021年
4. 食物权在《1948年世界人权宣言》中被确认
5. 可持续发展目标 — 目标2：零飢饿
6. 斯德哥尔摩复原中心，斯德哥尔摩大学，2009年
7. 《为人类、为地球，停止粮食损失和浪费》（Stop Food Loss and waste, for the people, for the planet），联合国
8. 联合国环境规划署《2021年食物浪费指数报告》，2022年3月4日
9. 《人类世时期的粮食：EAT-Lancet委员会有关可持续粮食系统及健康饮食》（Food in the Anthropocene: the EAT–Lancet Commission on healthy diets from sustainable food systems），The Lancet，2019年1月10日
10. 《EAT–Lancet饮食建议的可负担性：全球分析》（Affordability of the EAT–Lancet reference diet: a global analysis），The Lancet Global Health，2020年1月1日
11. 《包容性创新如何改变粮食系统 — 并帮助结束饥荒》（How inclusive innovation could transform food systems - and help to end world hunger）， 世界经济论坛，2022 年3月15日
12. 《改变我们的世界：2030年可持续发展议程》（Transforming our world: the 2030 Agenda for Sustainable Development），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 务部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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